玉檀虽也是胆小的,可眼下殿下奄奄一息,她根本顾不上害怕,只想让她快些好起来。
裴煦:“将木箱中的银针给孤。”
玉檀听到后立刻反应过来,即刻将方才太医拿进来的药箱打开,将针包递过去。
他将银针抽出,在烛火上燃烧过后,快速在她身上进针。玉檀不懂医,却莫名觉得陛下的刺法很是了得。他落针很轻,快速刺入让季枝遥免受痛苦。待取穴完毕,太医和宫女也赶紧端来保胎和回阳救急的汤药。
裴煦眼神冷冷地刮了他们一眼,接过黑色浓稠的药汤后,扶起根本毫无力气的季枝遥,用调羹一点一点将药送进她嘴里。
虽然虚弱,她没有抵抗服药,这算是唯一的幸事。
针刺不多时,季枝遥没有再出血,太医反复把脉确认观察后,确认殿下勉强保住了腹中孩子。
此刻早已过了除夕夜,宫墙上堆好的烟火没来得及放,上京城桥上想一睹皇城烟火的人都扑了个空。布衣百姓只叹气道没赶上时候,摆摆手便回家去;而真正有些身份地位的,便知宫中一定出事了。
季枝遥完全护住性命,已是寅时。所有来赴宴的朝臣女眷,无一例外地在雪地里跪到季枝遥醒来。中途有人冻晕过去,太医也全跪在殿前不敢动弹,最后自己醒了还是冻死了,也无人知晓。
全程裴煦便守在床旁,玉檀跪在地上细心呵护,拿来温热的毛巾擦拭她额头和脸颊,视线往下落时,心中都忆起刚才鲜血淋漓的画面。按理说殿下有了身子,她应当高兴。如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对她分明还是很上心,可不知为何,玉檀就是觉得有了这孩子,公主日后便更难过了。
“她何时有的身孕?”
眼下裴煦语气虽比刚才好得多,一夜疲惫,他怒气消了几成,可玉檀还是心中一慌,随后转身跪地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