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裴煦想告诉她的。
玉檀在后面着急的眼眶都红了,哪有朝臣敢如此逾矩,指名让公主为他们跳舞的?寻常女子上前冒犯,更何况是临安公主!
一群人看热闹,陈钧站在裴煦身后,也不禁皱眉。
季枝遥听着他们的嘲讽,笑声,今生从未感到如此狼狈与羞耻。可惜没有人替她收场,她得自己来。
她起身,将身上有些笨重的服饰褪下。烈风刺骨,她却无比平静地将保暖的袄子脱下,繁重的首饰,一件件拆下,随意扔在桌面。最后,她连鞋袜都没有留。
缙朝女子大多善舞,而她是舒月涟的女儿,更是承了母亲一身柔韧筋骨。玉檀上前试图阻挠,被季枝遥轻拍手让她退下。
她赤足从薄薄的雪地走到光滑的石砖上,远处的乐师随即开始奏乐。
今日她穿着浮光锦做的衣服,腰间紧束的环带,衬得腰身盈盈一握,纤瘦得有些让人害怕。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自己会舞,可一颦一蹙,每一个动作,都轻盈柔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方才想让她出丑的几个老臣忽然有些心慌,悄悄抬眼看去,陛下的脸色已经阴沉至极。手中的酒杯早已捏碎,淌了一手的血。
而季枝遥还在跳,她忽视掉周遭的所有声音和眼神,不管不顾地将母亲毕生最惊艳的舞跳出来。可慢慢的,脚下凉意不再能忽略,踩着的感觉也从坚硬转而变得软如棉絮。
再之后,她忽然觉得浑身一股热流,从下往上飙升后,胸口忽然一阵刺痛,随后腹部也猛烈地抽痛两下。
好痛,好痛。
季枝遥是个很坚强的人,却也没忍住被浑身的不适难受得掉了几滴眼泪。她飞速的在圈好的区域中旋转,手中的飘带随着她的转动在空中拉出极致漂亮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