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令人生厌的态度甚至让她觉得,先前他之所以对她起意,只是野兽看到美色的本能。
明姝披衣起身,趿拉缎鞋下了床。还没走到崔承嗣面前,他却突然睁开眼。
仿若寒潭突然落了光,清凌凌的摄人心魄。崔承嗣掀起眼皮,看着明姝。
她未施粉黛,一身雪衣和月色相融,乌发披肩,玉软花容。
气色已经好多了。
“夫君,你怎么在这里睡?”明姝貌似关切,温柔问他。
崔承嗣却抵住她靠近的身体,想起她梦中那句呢喃,烦闷地扯了扯衣襟:“我屋里太冷,这里有炭火盆。”
明姝环视内寝,却见那火盆离他十万八千里,反倒挨着自己的拔步床。
崔承嗣松了松十指,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幕已吐露鱼肚白,蓦然起身,抓过椸上的锦缎松纹长袍。那外袍拂过明姝,熟悉的清苦药气让明姝半僵。
她忍不住问:“夫君,夜里是不是你喂我药呢?”
崔承嗣穿衣的动作半顿,好一会才继续。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