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讶异于他的举动,总觉得他是在关心她。方才走的时候还嫌她眼光差,怎么这会装好人了?
崔承嗣身上染了些酒意,冲淡了素日清苦的药味。似乎看到明姝皱了下眉,便又起身。外面采苓领着大夫进屋,他站远了些,指节点着桌面,仿佛不太在意的样子,但偶尔,目光又落在明姝身上。
一番问诊,大夫捋着髯须云云,明姝可能是这几日被气着了,才伤到心脏。
问明姝近几日是不是受过气,明姝一时好笑,刻意看向崔承嗣,拿腔拿调阴阳怪气道:“夫君待我如珠似宝,我哪有气受,兴许是吃错东西,往后注意些就行了。”
崔承嗣眸光稍沉,点在桌上的手指一顿。
受气的缘故么?
大夫叮嘱道:“若是吃错东西,往后且得注意些。夫人年纪尚小,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得她快没救了似的,明姝笑得肩膀耸动,让采苓和大夫先出去。说她是受气诱发心疾,倒是大夫误判了。只是她吃乌羽叶的事不能告诉别人,便也不戳穿。
明姝撑着下颌侧躺,指尖捻着自己的长发,抬眸,却见崔承嗣的视线从窗外收回。
四目相对,崔承嗣又不敢看她,踱步到梢间拿起明姝画的簪子,一副心虚的样子。明姝难得找到个反击的机会,唤他道:“夫君,我犯的都是旧病,和你弄碎簪子没关系的,你不必自责。”
那宣纸仿佛烫手,崔承嗣将它攒成团,又背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