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嗣径直走向内院,岑雪衣还抓着酒坛原地杵着,不免愤懑地跺了跺脚。她正想跟过去看看,岑元深却朝她摇了摇头。
“方才已经去过了,等有消息再说。”
“哼,就她多事,还没怎么的就病歪歪的,不是头疼就是脑热,怎么不一下子病死了,死了还省事些。我好不容易哄嗣哥哥高兴,陪我喝个酒,她偏不消停。”岑雪衣气闷坐下,小声嘟囔。
岑元深淡淡笑了下,倒没有岑雪衣的愤懑,只是奇怪,为什么每次他来都见不到明姝,便是约好明日启程,她也会出事。
睦雅居,崔承嗣还未入明间,便见明姝打翻了他托人送的小盅。
汤和鸽子肉洒了一地,瓷盅也四分五裂。碎片仿佛飞到了他脚边,嘲讽他多此一举。
采苓忙不迭扫打扫,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大夫来了,撩起帘子便对上崔承嗣平静无澜的眸,吓得呆在原地。
“太、太尉大人。”采苓头都不敢抬。
崔承嗣看向明姝,她脸色煞白,蜷缩在拔步床边发抖。乌发从侧面垂下,垂至床沿下,在阵阵刺痛中,也隐约看到了崔承嗣的玄靴。
她现在并不想见他,没想到他会过来。
她方才把香囊里剩下的乌羽叶都吃了,打算用这些叶子诱发心疾,好推辞明天去剑东的行程。只要把岑元深送回剑东,她便万事大吉了。
吃乌羽叶造成的心绞痛只是暂时的,缓两日便能缓过来。只是她从前吸它的烟气吸多了,这次发作的格外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