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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剥的火星子闪烁,他默了会,才走到矮桌前坐下。

“你过来做什么?”

语气不似之前森冷。只是拿起卷书册,并不看她。

明姝将那碗色泽莹亮滋味清新的杏皮水放在案桌上,款款坐在他身侧:“暑气尚蒸,我来给夫君送消暑的水饮。先前我不知夫君忌讳,触了你的眉头,喝了这水能消些气吗?”

冶艳的指尖捻一柄瓷白的汤匙,慢条斯理地为他搅动水里的糖,依旧是娇娇绕绕的调子,缠绵婉转。

崔承嗣坐得板正,但明姝却似没有骨头的猫儿,便是搅动糖水,也似要寻到什么依靠。

温热香软的气息,不住地凑近他。

崔承嗣拿不住书册,掌心摁在桌上,僵住了一般。

明姝掀睫瞥了他,那海子般平静无澜的眸子,倒没有想象中蕴藉阴云雷鸣的感觉,稍稍放松了心情。

先前知道他怒火上头,才刻意晾一晾。等他忘却了情绪,再来哄他,脾气果然顺多了。她纤纤柔荑托举瓷盏,把杏皮水端到他面前:“夫君不言,喝了这水,就当你原谅我了。”

她微偏过脸不看他,鬓角几支粉色芍药轻轻颤动,似羞怯,又似恐惧。

李澍说,她千里迢迢远嫁廷州,无亲无朋没有倚靠。

偏偏到现在,他没听她抱怨过半句,也没有因他生气而怨怼,反倒好言好语过来认错。

他原以为自己喜欢烈火,可她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