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圣人死。”张老山苦笑道,“圣人一死,天下有学问的人便开始分了各种派系,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解读第一位圣人的论述。那是一个辉煌的时代,各家学说,相互印证又相互攻击。”
云孩不明白张老山为何放着青苗城那一城的人不管而跟他在这里讲道理,但神医既然讲道理,便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依旧静静地听,不问。
“其中有一位圣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张老山道,“这话便受了另一位圣人的攻击。另一位圣人说,如果非要老吾老,才能以及人之老。也就是说,先爱自己家里的老人,然后再爱别人家里的老人。那这种爱便是有等级的,以此推论,人最终爱的只是自己而已,只爱自己,叫什么爱呢?”
云孩不解,问:“那依照他的说法,应该如何?”
张老山笑道:“兼爱。”
“什么叫兼爱?”云孩问。
“就是爱所有人,爱每一个人。且不分轻重,不分厚薄地爱每一个人。哪怕两个人,一个是你的父亲,另一个是完全跟你不认识的陌路人,你也要一样地爱他们。”
“这不可能!”云孩立刻叫道。
“是啊,这不可能。”张老山道,“于是大多数人,还是认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云孩问。
“就是我们刚刚说的,借米的问题。”张老山说,“若是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为基,你有米却要救自家老人,所以只能看着邻家老人死,这没错。可是若自家没米,邻家有米。去偷邻家的米来救自家老人,让邻家老人去死,这便对么?”
云孩小小的脑袋思考不了这千古难题,所以只能听着张老山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