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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这么些年监察百官的活,刘维安对于遭人议论一事还算处之泰然。

谏疏归谏疏,上谏时情绪饱满义愤填膺是务工需要,谏完了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见魏定恒前,刘维安深吸口气,一入屋直接便恭恭敬敬行个大礼。

哪怕魏定恒开口:“你我并列七卿无需行此大礼。”

刘维安也不抬首继续恭敬道:“无论如何,老师也是老师,学生仍是学生。”

他几日前求见时,刚一跪下魏定恒还不是便让他起来,而现今那被滚水烫过的膝伤仍隐隐作痛呢。

现下不过是弯个腰拜一拜,刘维安还能再撑一会儿,多让老师消消气。

但刘维安等了许久,相比老师寻常的教导,他等来了一问:“方平在你眼中,我与他的道并无不同是么?”

语气亦并非质问,刘维安依旧俯着身子,但微微抬眸瞧了一眼,见魏定恒凝着他目光似是认真等他作答,又道:

“不,学生晓得老师若是愿意选同一条道,前路尽是坦途,那位置自会顺理成章地交与老师手中,根本无需绸缪。

可老师不为名利,只愿循心中正道。”

刘维安是在恭维魏定恒,却也说得有几分真诚。

华亭魏氏世代翰林,名望家传到魏定恒这辈堪称文士之首,无论是身后的背景,还是自家老师实打实的才干都毋庸置疑。

十数年前,前任首辅宋岩亦点选他做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