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白居岳想必也不是没有属意过让魏定恒接任。
但就像那副“正人以政”的匾额一般,魏定恒心中是有首辅的位置,致仕却更是为了践行心中正道。
当年那个十八岁的状元郎甘愿低头认十七岁的同届做老师是为此,如今的魏阁老不惜师生反目,同僚断义亦是为此。
又等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刘维安听到了魏定恒的下一问,这是他第一次从自己这位老师的声音中听到颤抖。
“那为何?”
虽刘维安抬起头时,灯火明暗下瞧魏定恒的神色与前番并没有太多相差,又疑心起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然他的下一答,还是第一次没有任何恭维掩饰地说出了心里话:
“因为老师一心认为自己的道方为正道,有识之人皆应循之,所有的牺牲也都是理所应当”
“难道他白居岳牺牲得少了?”
刘维安意识到方才不是幻觉,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老师攥起的拳也在颤抖。
刘维安站直身子,恍然发觉他已经可以与他的老师平视,也能真真正正地让他听到自己想说的话了。
“老师总想着只有刀落下来学生们才知道反抗那些拿刀的人,但白阁老为学生指了一条能自己拿起刀护住自己想护之人的路。”
这边厢的刘维安是终于在自己老师面前挺直腰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