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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白首辅心中莫说没有半分师生同僚之间的情义,连祖宗父母的恩义也都全忘完了啊!”

刘维安是越说越激昂,却听魏定恒道:

“当年他能于大殿之上当场作出《论政》一篇,我认他为师心服口服。

再者彼时天下苦宋岩久矣,改换新天时势之必然,你不必往我脸上贴金。

而我此前与你说过让你务必嘱咐他何兆丰谨慎小心,他却弄得自己浑身是血去找这既无实权又偏生是天下最金贵的太后娘娘,如今的下场怕怪不得旁人。”

魏定恒话说得刘维安是心底一沉。

怕他这位老师要么是还在疑他今日先去求白居岳一事,要么莫非近日竟真生出了退意。

但事到如今,他刘维安却是绝不能再生退意,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老师,何瑞年此人,学生知之甚深,十成十的忠直绝非什么悖逆狂徒。

白首辅前日令死谏非先受刑不足明死志,今日真受刑者却是直接打入诏狱,分明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更遑论借由此事,以让太后安心养胎为名,是彻底让外臣皆不能面圣。

一步退,当日由白首辅摄政任未出世的孩子继位,如今步步退,随他指鹿为马为所欲为。

除了董卓、曹操,老师且告诉学生还能退到哪儿去!”

刘维安这话说完,终于听得魏定恒轻笑一声:“方平,你如今终于有几分御史的样子了。”

魏定恒端着他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又道:“政者,正道循之,不正纠之。”

而刘维安凝着魏定恒于茶几之上摆的棋局,未几:“学生甘为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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