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他搀过来吧。”
或许春风罕见的凌厉,又或许是其裹挟的血腥太过浓郁。
梁拾意出了殿门后头脑忽地被吹清醒了许多。
她意识到她的慌乱失态于事无补,也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梁拾意将匕首重新放回袖袋之中。
她深吸气,只觉血腥味愈来愈中,俨然是那何兆丰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她又补一句,吩咐道:“去太医院请钱院使再过趟乾清宫来。”
此前夺情党争之时梁拾意见了不少嚷嚷着要死谏的红衣大臣,最后却在这死谏真要受刑后,尽数作鸟兽散。
而这何兆丰虽不知他究竟想要谏何事,但梁拾意见他一个七品县令有勇气受一百廷杖,青衣尽数染血还一路爬了这么远。
单凭这份坚持的气节,想来也值得几分钦佩。
宫人们听令便各去行动。
不料那位何兆丰实在固执,旁人或拉或劝,他自岿然不动,死死就是趴在地上不肯动。
梁拾意忍不住朝前迈了几步,扬声再道:“何县令,哀家让你起身你便起来。”
或许是因为伤势过重对四周的感知受损,何兆丰仿若这才将将注意到走出寝殿的梁拾意。
他身姿一顿努力抬头望向梁拾意,似确认其太后的身份后,撑手要起身
但将将起到一半,双肘一曲全失力气般“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从声量上便可知这一下摔得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