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伴有滔天雷声。
沉浸在苦闷中的裴昱并未发现雷声响过之后,那张冷如凝霜的脸庞其实转过来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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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裂的屋门一开,晨风灌涌进来,空气里透着一股潮意,更多的是地震后不祥的气息。
裴昱的伤药是傅从初换的,比起昨日相见时的敌意,傅从初已经温和了许多,但也仅限于医患之间,旁的再多也没有了。
杜婆婆年事已高,却也顽强地挺过了这一阵。
面对伤足,她心态反倒更好了,朗笑着说:“其实我的腿在上次坏了之后还有的治,就是我太自负了,接受不了这打击,愣是放任不管,伤口才会恶化下去的。”
杜婆婆见屋里还有个年轻人,左手包了绷带,神情委顿,便特意朝着他道:“所以说啊,不破不立!”
伤药换了后,烧饼是傅筠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裴昱拿起一块推入口中,慢慢咀嚼着。
听了这话,他远远地朝婆婆作了一揖,尔后拍拍身上灰尘,一路打听傅筠所在。
傅筠几乎一夜没睡,天刚亮的时候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孩子跑过来,鞋底都磨破了,扑通就是一跪,连磕几个头,求傅筠救她阿娘。
她阿娘怀的是双胎,本就比普通孕妇更加需要细心照料,可昨日受了惊,又被土墙压在地上好半天才起来,这会儿竟是大出血了!
裴昱到时,那处临时搭建的庇护所外挤着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