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骗骗旁人就够了,将军何必拿来骗你自己?她是我娘,也是你的女儿。”宋砚对他笑了笑,“你有多少年没见过她了,你自己还记得吗?”
云宜冷喝一声:“她见不得人!并非是我不愿见她。”
“是不愿还是不敢!”
少年的声音重重打在城墙上,回荡了一二。云宜喝了回去:“谁教你用这般口气与长辈说话的!白费了你父亲叔伯对你的一片苦心。”
“你敢见见她吗?外祖父,阿墨把她带出来了,她就在后头的马车里睡着,不吵不闹,乖得很。她小时候在你怀里睡着时,也这般乖吧?”宋砚一遍遍地问,“你敢见见她吗?见见你的女儿,你从巴掌大点养到那么大的女儿。我今天都已十七了,你算一算,她今年多大了?”
云宜打断他:“你决心要带她走?你能带她去哪,这天涯海角,没有我们云宋两家找不到的地方。你父亲将她照料得很好,这些年,她身体从未出过什么状况,就是偶有风寒,也有百十号人跟着伺候,比在家中时还好。我与你外祖母,只她这一个孩子,不可能不疼她。怎样对她才是好,我们比你这个做儿子的清楚得多。”
“不死就是对她好了……你们的爱多自私,多可恶。”宋砚眼尾被大雨打红了,好像也滚烫了雨珠,“为什么你们不爱她?你不是她父亲吗?为什么要把她害得那样苦!”
“我们没害她,做父母的,当然该管教她!宋知墨,这和你父亲管教你是一样的道理。你也该听听你父亲的话,趁早回家,辞了刑部的主事职,回都督府继续做你的世子爷。这乌泱泱一大家子,将来可都是要由你撑起的。”云宜试着劝导他,“你现在年纪小,但不会一直年纪小,世上没那么多给你后悔的机会!”
“也没那么多给你后悔的机会。”宋砚冷笑,转剑横握,忽地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脚尖点着墙壁转瞬跃到了城墙之上。
云宜第一时间令藏在城墙之后的守卫们持弓搭箭准备着,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箭不能轻易射下去。对面可是云将军的亲外孙和亲闺女……
云宜愤然与宋砚交战,两柄重剑相击,铿锵有声。
“射箭,射箭!”云宜大声喝令,城门守卫纷纷朝底下的人马射去了簌簌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