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不会这样的……”
大长公主笑笑:“是不会,但他一定会埋怨自己,怎么就不能时时守着你了。”
柳筝擦净手,绞着帕子,轻声道:“他这样不好。”
院子里突然飘起雨了,滴答滴答落下来。王初翠慌忙从正堂过来收衣服,瞧见大长公主又低着头不敢乱动了。柳筝起身把椅子搬到廊下,大长公主身边的张公公指了两个人来帮忙,等人都转到廊下或正堂站着去了,雨哗哗下大了,雨丝沁凉。
张公公往大长公主膝上放置了软垫,柳筝提出是否要到屋内避雨躲冷,大长公主拒绝了,说要赏着雨和她叙话。
“我说这些,当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你们都是叫我心疼的好孩子。”大长公主叹气,“阿墨的确更让我放心不下些,从前记挂着韫素没给救出来,他说什么都会强撑一口气活下去。今日之后呢,他唯一的生志恐怕就在你身上了。你瞧他表面是瞧不出来这点的,他也必不会让你知道,肯定还是温温和和地跟你吃饭说话,该怎样怎样。可他是极敏感的孩子,你不给他十成十的肯定,他死志不消。他的痴性是骨子里的。”
“我一直教他的,人得先爱自己。”
“他学不会的。有的人生来就是被人爱的,一辈子缺不了。有的人是天生会爱人,唯有爱人才能让他们自己活下去。韫素和阿墨都是这样的人。筝筝,你对他的爱有几分呢?”
柳筝沉默,她心里想,这东西哪里计量得清。
“你答不上来,恐怕能给他的,的确不可能是长久的爱。”大长公主继续看着院外雨帘,愁容满面。
柳筝嗅嗅雨气,想到晨起时宋砚站在花房前的身影,心口越来越闷,好像这雨不是砸在了地上,而是全压在了她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