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直接告诉我吧。”停顿了一会儿,湛君才又继续小声地问,“他患的不是寒热,对吗?”
“夫人。”陈平开了口,悲悯的目光落在元凌稚嫩的脸上,“小郎君身上,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呢?”
湛君先是喘了一会儿气,然后便声音平静地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陈平听。
陈平拿起元凌的手看。
看了一会儿,他问:“一个乞儿?”
湛君点头。
“可知道是哪里人?”
湛君又摇头。
陈平放下了元凌的手,又是许久没有说话。
湛君闭了闭眼睛,对陈平道:“您不妨直接告诉我吧,只当是可怜我……我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夫人。”陈平轻声道,“倘若那乞儿是自崇宁来……”
湛君等不及,“如果他自崇宁来……怎么样呢?”
陈平叹了一口气,“夫人,崇宁三月前出现了时疫,如今几乎十室九空……”老人的声音里满是不忍。
湛君低着头不动弹,仿佛她听的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可是陈平看到了她的眼泪,大而且饱满,像珠子,晶莹的,一颗颗滑落到她怀中那气息微弱的可怜孩子的脸上。
“不是说十室九空?”湛君的声音平淡没有起伏,“那他怎么还能到这儿来呢?他怎么捱的住?想必他不是,您觉得呢?”
陈平眼神柔和,“我自是希望如此……”他轻轻叹了口气,“夫人,有些话是来不及讲了,只怕我也讲不明白……如今最紧急的,是要处理眼前事,夫人,郎君才得了严州,如果城中出现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