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元凌不过是得了寒热,并非什么疑难病症,她医治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可是一张药方改了十几次,不是觉得这里不行,就是觉得那里不妥,不敢配给元凌吃。
到底还是不能自信。
元凌对她实在太过重要,她怎么敢犯险?要是元凌在她手里出了差错,她只怕死也不能安生。
她烦躁地扔了笔,丧气地想要是先生在就好了,她没用,先生可不是。
既想到先生,她不免有些疑惑。英娘去了快二十天,先生只是在晴水,她们路上走得那么慢,她还担心会在路上被追回去,怎么先生还没有到?
湛君猝然想起陈平来。
愣了一下后,举起拳头懊恼地敲自己的头。
真是舍近求远!
陈平是长辈,湛君尊敬他,不敢托人请,只能自己亲自去请,于是喊人,一个请来照看元凌,一个引她去找陈平。
去前,湛君又回到榻上坐。元凌的脸已经烧了起来,红得厉害,知道他肯定难受,湛君心里针扎似的疼,忍不住俯下身拿自己的脸贴他的脸,轻轻蹭了蹭。
元凌忽然嘤咛一声,头不住摆动,可即使这样还是不醒。
湛君再不敢耽误,叫使女立刻领她去见陈平。
陈平自然不会推脱。
可是他老人家,又是个沉稳性子,路一向走得慢。
湛君也不敢催,急得狠了,上手托着老人家的胳膊带着人往前走。
老人家虽十分吃力,但体谅她一颗慈母之心,倒也没什么怨言,只勉力跟上。
幸好两处离得不远,不多时也就到了。
陈平才在榻前坐下,湛君就迫不及待地问使女元凌的情况,使女摇头说没有醒,湛君便又一脸急切地看向陈平。
陈平微微一笑,随即翻过元凌的手腕开始诊脉。
湛君一动不动地盯着。
陈平诊了很久,且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有如山峦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