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候,乃至一直到二十多年后,梁果正依然以为,纪尤尊说的“心爱之物”是指砚台。
梁家在端州也算半个名族,在高要有家业,在番禺有人脉。梁果正与纪尤尊少时同在关中求学,后因疾病回乡休养,但多年来不曾断过联络。纪尤尊此次来访最大的收获,无疑是发现这个迂腐的儒生竟有个如此特立独行的妹妹。
梁紫砚很特别,特别到让阅人无数的纪尤尊一见难忘。
梁家双亲早逝,梁果正长兄为父,自幼喜好金石古玩,尤其是收藏砚台,对唯一的妹妹也十分疼爱放任。梁紫砚因此得以博览群书、识古通今,兼又知晓各类市井漫话、俚语怪谈。与她谈天,永远都能找到新的话题。
纪尤尊觉得,自己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梁紫砚,他是娶定了。
扶摇喝呼掌,他也要定了。
如何得到扶摇喝呼掌,又不必委屈自己做上门女婿,确实是个难题。然而鱼与熊掌,看似无法兼得,对纪尤尊却不然。
他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个只有男人可以对女人施加的办法。
于是在那一夜,梁家内院响起了演奏《乱神志》的笛声。内院的男女老幼,全数陷入昏昏沉睡,无一幸免。
也是在那一夜,纪尤尊强暴了梁家唯一清醒的人。
次日,纪尤尊隆重地向梁家提亲,丰厚的彩礼从正门一直排到街尾。
梁果正显然被吓了个不轻,但立刻又满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