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看不到她,可她看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影子长长地,延伸到门上,萤亮的月光笼着,身形高大挺拔,锦袍上明灭的云水暗纹静涌,恢弘壮丽。
末了他先退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枚树叶,放在桌面上:“若需要我,公主可以吹响这枚叶子。”
人走后很久,她也没有打开药箱,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两只袖子都抹湿了,可她死咬着唇,就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很想他,没有一天不在想他。
现在回想过去的两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过来的。
一片夜是安静的,但几百个夜色拢在一起,就成了巨大的、密集的、无可回避的喧嚣,迫使她总是醒着,始终无法安眠。
当初离开,就是不想要面对这样的状况,她不想在他脑海里灌输他们曾经有多默契,这长长的一路,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言语就能概括的。
若是只凭言语就能重拾爱意,那爱这件事,未免也来得太轻易了。
最后累极倦极,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圆月淡下去,乌云移过来,将半个天空都遮蔽了。
沈无淹又回来了。
敲门时没人应,他一直在后院里,也未见她出过门。
将桌上的豆灯点燃,才见李及双在塌上睡着了,半躺半靠,蜷着一条腿,姿势不甚舒适。
他朝她走过去,豆灯微弱的烛火将他的影放到极大,投在她身上,如同一个紧密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