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干净整洁,但床架是木板制成,望之摇摇欲坠。
倒是那张软塌,有些精致与结实。
天光暗下去,周遭轮廓模糊起来,他开始疑心到底有没有见到她。
前院一直热闹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把她的桌面都整理好。
这才发现,纸张都是手稿,满满的植物和横七竖八的方子。
正看着,门被推开了,回身一看,李及双出现在门外。
跟旧时不同,那张脸庞惨白到毫无血色,双唇只是淡淡的粉,倒是漆黑的眸子还有神光。
像是夜幕里洇出的一团血,泼在了她身上,而她,这般飘摇的她,反而将这凛冽的鲜红全震了下去。
她不知他心惊神叹,只是将帷帽放在衍架上,极缓地在塌上坐下去。
她捂着腰时,他才看见她身上缠着一块布,那布已被乌血染红,看不出原来颜色。
脱下鞋,她慢慢挪进卧榻深处,“镇国公找我,有何要事?”
“你受伤了。”他走近一步,“我可以帮你看一下吗?”
她忽的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说吧。”
他一时凝噎,原来也只是想见她,就凭着此念,行了这千万里。
“你还好吗?”他问,甚至想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