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是嫁了人,这些话不知还要不要说。
很快他就怀疑起这个可能,哪个男子,敢娶一个带着两个伥人的姑娘?
念及此,马蹄声也快了起来。
一个月后,他抵达了陇苏。
边关不比中原,哪怕是最繁华的边关,比起长安和洛阳,都更像是人口辐辏的大村庄。
可真的踏入陇苏,他才发现此城全然不同。
房屋像是从黄土里长出来的,天然而成,即便杂乱,也自有一番秩序。
风卷起黄沙与市井之声,他在嘈杂鼎沸中听到了字正腔圆的琴音、高亢的秦腔、温婉的南调,和粗犷有力的胡音,好像世界在此处交汇了。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师父用了各种方法让他到突西,谁知辗转多年,才在这时抵达了塞外。
第二日,他就找到了庚柔。
她在城里开一家酒肆,既卖龙膏酒,也卖三勒浆,还未踏进店里,醇厚的酒香便扑面而来。
这位故人一身胡服,在一爿五桌的小店内转来转去,转到他身旁时,还一时未将他认出来。
殷切的招呼打过,她才错愕地险些打翻手里的木碟,“敖哥哥?”
他侧头看她,语气仍然沉稳:“许久不见。”
庚柔“呵”了一声,忽地又警觉起来,一番左顾右盼后,暗中接头一般迅速问道:“你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