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答,只问:“哥哥是怎么把人骗走的?”总不可能用的是跟她一样的手法——通关过所。
李吉知道她在说气话,自己斟了一杯水,一口闷下,这才舒畅了些。
“怎么能说骗呢?我只是告诉他,多少人报国无门空自怨,现下大展拳脚的机会送到面前,识时务者都会抓住机会的。还有,你先前不是说伥人肆虐吗?现下各地来报,南郑军用伥人开道,连吞多座城池,大半国土已陷于李成检之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啊。”
他瞥了一眼李及双的脸色,知她并不太信,又说:“你们走得太近,他眼里的意思根本藏不住。我让他须得考虑你的名声,问他想不想看到那些春宫图里画满了你跟他,他便想通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啊。”
他优哉游哉地说着,那些话却像是一把细细的锉刀,来回地从她心口磨过。
千算万算,还是晚了一步,如果她对这冷酷蛮硬的世俗与礼教再多些警惕,当初杀了夹谷蛮山之后,就应该走了。
她是知道李吉的脾气的,他大可以把她按在父皇的牌位前罚跪,之所以现在好言相劝,也是看在往日的情分,没有做绝。
于是乎,她只能扯了扯嘴角,问:“那也不用把人连夜送走吧?见一面都不可?”
“我让他来同你道别了。”他做张做势地喊,“怎么?他没来?”
她不知李吉说的是真还是假,也不想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纠缠,“既如此,那我也要走了。”
李吉却不慌乱,慢悠悠拿眼尾掠她:“你要去哪儿?”
“这儿是相王府,我又不是府上的人。”她觉得可笑,却没有笑出来,“哥哥不是还想关住我吧?”
他将杯盖沿着杯口磨了磨,好像里头盛着热水,“我忘了告诉你,皇上嫌你的封号不吉利,革掉了,连同食封一并削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