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忽地笑了,其实也料到有这么一天了,“是嘛。”怪不得收走了她的碎银。
李吉瞥她一眼,不知为何她还能笑得出来,从来也没有哪个公主能这么坦然地接受自己的落败的。
“你现下分文没有,能上哪儿?”他道,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语重心长。
她看着李吉额角冒出的一小撮白发,忽然意识到这位大自己十几岁的兄长,开始老了。
她问:“我前几个月的食封,总还是有的吧?”
“那你得到长安去领,不过京都赐坊敢不敢补发,左藏库里有没有盈余的食禄,就是个问题了。”
她听出来他的意思了,现下她身无分文,别说去长安,就是离开王府去到余安的大街上,都找不到能落脚的地。
合着她这个公主光享受了一个不吉利的封号,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她想不通,李吉是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的,以往那么多年,他从来未对她的婚姻大事上过心,甚至也没有对她这个人上过心。
李吉看她默然不语,道她伤心了,便说:“事不宜迟,我今天就叫人去打听,哪家有未娶妻的适龄男子,你早日定了,哥哥也安心。”
她张口要拒,他连忙道:“哥哥明白你的要求,必会找一个品行出众,样貌端正的。”
他们没有再提沈无淹,却一直围绕着他,在谈论所有的事。
她没有办法说不,她没有说不的理由与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