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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声音鬼鬼祟祟地挑拨:“你要留,就要做好身和心都不要的打算。他要是先想起曲玛的好,再变成伥人,就真的自作自受不可活了。”

闹得不可开交心烦意乱时,那个最像她自己的声音就会冒出来一锤定音:“杀了便可!反正青络脑发作也是要杀的!”

这时她才有些如梦初醒,得以短暂地从烦忧中逃离。

哦,原来也不是,是沈无淹在叫她,还叫了几次。

“怎么了?”她有气无力地应,清了清脑中的乱绪。

他递过来几片白胖晶亮的厚叶子,“这一朵应该好吃。”

她没有伸手,看着那耳朵样圆圆润润的叶片,张口正要拒绝,他又说:“这是茶耳,我们叫厚面皮。”

后面三个字好像是在说他自己,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接了下来。

“揭开皮便能吃了,是甜脆口的。”他补充了一句,继续往前走,这样她要是扔掉,他也看不到了,“我担心前路有险。”

她扔握着那朵茶耳,好像吃下去,便是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己推翻。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将茶耳收进了袋中。

“不是说明日晚些便能出山了吗?”她回他的话,手遮凉棚看了一眼晴空下的山尖,烈日虽弄得人仰马困,但也能生出许多信心。

“我幼时也做过追兵,知道村里如何抓人。如果出发前的卦象显示蓬川之神不会放人下山,那么便不需要劳师动众去追捕,因为那人无论如何走不出去。”

就算沈无淹不说,她多多少少也觉得这两日走得过于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