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拐走了沈无淹,单是放火又打人的罪名,岩骀人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那会是什么?再遇一次幻海吗?”她问,至少跟他说话已没那么别扭了。
沈无淹直言不知道,毕竟他每一次都逃脱了,可见蓬川之神未曾想过要困住他。
拐子鹑在一旁听到了,挺着胸脯抢答道:“蓬川没有神,我们便是蓬川的神。”
见二人完全不把它的话当回事,又大声嚷嚷:“就算出事,我驮着公主你飞出去就好了!你要是愿意让我驮,现在早就在罗王庙里吃香喝辣了!”
李及双埋首赶路,视线里只有崎岖不平的山道和沈无淹抬起、消失的脚后跟,脑中一片空荡。
许是神明等的就是这句谶语,未几时,乌云忽然遮蔽了晴空,密林之下一片昏黑,过身的风变得凄厉阴冷起来。
几乎是一眨眼,便换了一个天地。
沈无淹连退了两步,来到她身边。
她下意识便是避开,脚已后撤了一步,却在他说出那句话时止住了。
他说:“拐子鹑不见了。”
她环顾一周,果真不见了拐子鹑的身影,连嘈杂的鸟叫和虫鸣都偃旗息鼓了,像是万物都竖耳驻足,探听周遭的伏机。
拐子鹑虽有些颠三倒四不着调,但也是活了几百年的灵物,算得上是跟沈无淹势均力敌的帮手。
但他们二人也屡次从险境中脱身过,这一次想必也能化险为夷,她其实没有那么担心。
前路风景倒未变,高耸入云的树干交错排列着,杂乱的灌木丛如列队的兵阵,从近处铺排到天边。
走了数步,忽有只白毛兽猛地从枝干后跃出,朝二人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