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月确实很圆,无数的恨意恶意都在这一刻释放最大,一步踏入,就感觉走进炼狱,大地是红的,枝叶是红的,湖水是红的,人也是红的,强烈的杀戮足以麻痹人的良知,梅濯雪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暗得令人悚然。

能被载入史册的战役历来是惨烈的,花醉漓听他只说寥寥数语,并不深入,但从刚才宫外的尸山血海里踏出来,她又怎么能心平气和地听他所说。

“醉醉,你说我是不是生来有罪?”

“要不然怎么所有人都想着要杀我?”

梅濯雪靠花醉漓肩头,幽暗的眼眸里闪烁不易察觉的迷茫,长袍喜服上还沾染着鲜血,便是看不清可浓郁血气也在提醒着他刚刚经历了什么,所有人都恨他,所有人都想杀之而后快,甚至拿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威胁。

“不是的。”花醉漓抬手顺着他的发“稚子无辜,哪有什么原罪,不过是外人因自己的贪婪强加上去罢了。”

她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滚动,她听见自己缓缓唤了一声:“阿濯……”

倚靠她肩头的身形猛地一颤,暗牢里依然潮湿阴冷,可那相互依偎的二人周围,却若隐若现展露出缠绵缱绻。

“你刚才……叫我什么?”

梅濯雪没有动作,声音也是温柔至极,可紧紧依偎他身侧的花醉漓又岂会不知他的无措与僵硬?怀里的人跟个大型猫咪一样蜷缩着,可能有些紧张,那状似无意地缠绕发丝的手实则紧紧攥住不让她躲避。

“阿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