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开口远比第一次要顺畅许多,花醉漓感觉怀里人更加无措,眉梢弯起的弧度深了又深,没想到仅一个称呼,就让他如此慌乱无措,那要是让他知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还不知是怎么样的呢。

这么想着,她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伸出手扶正他,让他能够直视自己的眼睛,“阿濯,我们成亲吧。”

少女的眼睛亮亮的,像一汪纯净澄澈的泉水,梅濯雪呆愣许久,喑哑着声音才呢喃出话来,“我们……成亲?”

“对啊。”花醉漓看着他呆萌的样子有些失笑“莫不成忘了,今日可是你我大喜之日,八抬大轿绕了京城三圈,就差对拜天地了,你该不会要耍赖吧?”

“可……”

梅濯雪抬头扫一眼四周,昏暗的光线照射出飞扬的尘土,潮湿阴冷,枯萎干草堆上还有霉菌,他缓缓垂下眸遮住眼底的嘲讽和悲切。

他是很想娶她,做梦都想,但不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她应该美艳夺目,应该十里红装,受万人敬仰浩浩荡荡地嫁与他为妻,而不是缩在一个狭小闭塞的地牢里,跟一个或许一辈子都出不去的‘阶下囚’成婚。

“醉醉……等我出去了我们再……”

“你反悔了?”

花醉漓挑眉看他,梅濯雪垂眸不语,双手握拳暴露出青筋,他怎会反悔,可如今情形来拜堂成亲着实太委屈她!蠕动薄唇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不让她误会,哪知花醉漓一抬手,直接捧着他的脸,认真道:

“梅濯雪,你听着,我嫁你只因为那个人是你,不是你的身份,不是你的权贵,我不在乎什么的环境,我只知晓,今日是我和我夫君拜堂成亲的日子,一个头磕地上,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明白了吗?”

梅濯雪眼底有些酸涩,他伸手揽过她的脖颈,低头埋进她的胸口听着那里缓慢而坚定的跳动,良久,才嗓音沙哑道:“明白了。”

他慢慢直起身,在整个人完全脱离倚靠时忍不住低咳几声,花醉漓担忧地想搀扶他,却被他摆摆手拒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