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梅濯雪充耳不闻,直接面对桓帝坐下,拿起桌上锦鲤飞云的茶杯,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
桓帝如今不过不惑之年,眼角的皱纹却和老态龙钟的老者一般密集而沧桑了。
他指尖夹着一颗黑棋,没有放下去,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嫡皇子,“这茶,是外邦进贡的,说是经历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筛选,又用上好的天山水熬制,才得了你手里那么一杯。”
“麻烦。”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桓帝放下指尖的黑棋,推给他:“来一盘。”
窗外的乌云退下,露出圆如玉盘的明月,月光皎皎,照耀到棋盘上,捭阖纵横,诡谲多变,原本气息将衰的黑子又重新和白子抗衡起来。
“平了。”桓帝看着黑棋“杀伐之意很重啊。”
“若是父皇和儿臣一样,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也未见得会有多高的修养定力。”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令桓帝动怒,他收起白子,“长宁做事是过分了些,但那些人,你罚也罚了,杀也杀了,剩下的事就都过去罢。”
“父皇还真是心大,不知,您是料准了儿臣会化险为夷,还是笃定儿臣不会拿你我二人共同的命去冒险。”
桓帝捡白子的手一顿,状似无意道:“濯雪,无论有没有二人同命,你都是朕的孩子,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