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

梅濯雪笑了笑:“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侄儿只是想说,鲛人性情暴虐,却只是为了守护掌心中唯一的一颗鲛珠,谁都是有底线的,若是越过了,别说剥皮喂食,便是啖肉饮血也不为过。”

“您说,对么?”

那最后一句问得异常温柔,长宁长公主却听得指尖蜷缩,她直直打个寒颤,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好半晌,才冷硬道:“陈家,都是一群废物。”

“呵,确实。”梅濯雪依然悠闲地看着不远处搭建的戏台子“不过,若是能博皇姑母一笑,那陈有衡,陈志笙这两个跳梁小丑,也算有了一点价值。”

或许是听见了他们谈话,那钓鱼的漆黑怪物缓缓转过头,冲他们裂开嘴,笑了。

“陈有衡……”长宁长公主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操纵他人命运的‘鱼’,居然是本应该推出去遮祸的挡箭牌。

“疯子!!!”

“皇姑母抬举。”梅濯雪慢腾腾转身,迈上早已被太监清扫干净的玉石台阶,他推开未央宫的大门,走进去“侄儿还要面见父皇,您自便。”

看着那飘逸的雪白身影渐行渐远,长宁长公主气得眼角泛红,旁边侍奉的宫女大气不敢喘一个,偏有个不长眼的小太监上前询问。

“长公主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长宁长公主嘴角勾出狰狞的弧度,“杀!鱼!”

风吹起涟漪,拍打着湖面上肚皮朝天的三条‘死鱼’。

踢踏、踢踏……

脚踩着汉白玉地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梅濯雪走过殿中长廊,踏进桓帝居住的寝室,一眼看去,桓帝正穿着入寝时的锦缎里衣,外披一件明黄长衫,他坐在案桌前,手边放有两杯热气升腾的温茶,以及一盘棋子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