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佣人领着,回到房中,便端坐在银镜前。
世人多言女子爱照镜。
却倾却不怎么喜欢,瞧着自己如今面上或青或蓝的异彩。
她最厌恶这样,简直没有了人的样子。
像妖怪。
——像江端鹤。
江端鹤的出现也总是突然,他仿佛从来便没有脚步声。
“一回来就要进房,是不是累了?”
一听见他的声音,却倾便紧皱眉心。
与她而言,如今这样才不是归来,连是炼狱也不如的地方罢了。
“你想怎样,不如我们再出去厅房,多寒暄几句?”
“其实在房中也并非不可,不过夫人若是想去外边儿……”
江端鹤俯下身,轻轻环上却倾的身躯。
却倾像是触电一般弹起,毫不手软地推开他。
“滚。”
江端鹤并没预防,遭她一推,也是浅浅退了半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反抗,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横生趣味。
“是不是太过劳累了,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江端鹤眉间一簇,露出柔软温和的神情。
却倾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江端鹤简直就像一个带有多张脸谱的曲艺人,需要摆出什么样的神色,便戴上相应的脸谱。
——就单只有那几种表情,还像是模仿而来的。
“请你还是出去吧,我瞧着你也得挺忙的。”
却倾复又丧了气,偏垂下头。
江端鹤笑容微微一滞,但也并没多勉强她,只是静默地退出房间。
却倾安宁了还不到半日,夜色一沉,江端鹤便又来了。
届时她正凭窗,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