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三个人还是话里客套着,谁也没有看向他,还是马暨忠步入正题,提到了戚笃行已被押来。
徐给事瞟了眼戚笃行,见马暨忠对他还算礼遇,冷哼道:“罪人也有资格坐在这里!”
张侍郎见对方发难的架势,顺着问道:“罪臣戚笃行,冀州一战因你领军不力,折我军五万将士,罪名你可认同?”
戚笃行点头,“供认不讳。”
徐给事又哼了声,“皇上收到军报,都发怒削他的职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徐给事的评头论足,他并不生气,反倒慢慢说道,“罪名我一概认下的,回到军中,不期折罪,只望能再度启用我,挽回战局。”
马暨忠冷冷看向他,没有发话。
这无疑是对接任者的明面挑衅,但戚笃行没有选择。
从荆溪一战起家,他在边关连打八年胜仗,唯有冀州一次败北。论经验,他是整个朝堂上下与北蛮交手次数最多的人,无人比他更合适。他以为,暨忠一路跟着他过来,一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如果把他们两个如今的处境调换,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启用对方。
然而这里面夹着太多权力交易,还有唾手可得的名利地位,他想,也许这就是他与暨忠分道扬镳的原因。
最初在荆溪,连如今的圣上都只是一个小小的亲王,他与马暨忠、陈宗相识,一个伙夫,两个小兵,谁都没有高位大权,只是托付生死的袍泽,一起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过命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