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按戚笃行那天夜里讲过自己幼年的那些事,他双亲应该都过世了,哪会来这些麻烦?
她是真的想得太不着边际了。
只是,就算这样提醒自己,她仍然会不自觉地想,几百里外的奎州大营里,这会他会在做什么呢?
-
奎州大营内,是夜灯火通明。
十几天后,终于等来了京城派来处理戚笃行的一行人马,声势不算大,只有六七人,然而来者代表的背后势力的份量着实不轻。
主帅的大帐内,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戚笃行在一旁冷眼观察着:
三把交椅里,左边的是兵科给事中徐成的位置。这个人是太上皇一派言官队伍里的佼佼者,他也猜到了,当初弹劾自己在冀州领兵不力的,多半就是这位同僚。
坐在正中的,是兵部左侍郎张谓,受兵部尚书所托来到奎州代行职权。据戚笃行所知,从皇上登基以来,与太上皇明争暗斗中,这个人处于极为微妙的站位,和得一手好稀泥。唯一有可能今晚帮自己的就是他。
可是他心里也有数,如今势力最强的还是太上皇,像自己一样的皇帝的肱骨都被先后折断了,但凡有眼力的都不会轻易和他沾上关系。
马暨忠热情迎两人进帐,自己则坐在了右手边。
眼前场景勾起了他的回忆,其实那也是往日自己与他商量行军策略时,马暨忠向来坐的位置。
然而物是人非,马暨忠抢到了他的位置,手握重军,而自己却变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