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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御史台的人去找了他。

越往前那血腥气息越重。

走到前方豁然开朗的空旷处,刑具整齐码在一旁,一群狱卒和官员好似有感应般等着。为首立着的人一身常服,年岁与柏秋行相当,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皮笑肉不笑。

他先开口拘礼道:“柏大人。”

柏秋行分给他一个眼神,不失礼地颔首道:“张侍郎。”

此人正是张齐敬嫡子,刑部侍郎,张骓期。

柏秋行扫了这一圈人,淡声道:“柏某就来此提个人而已,张侍郎这是做什么?”

张骓期依旧带笑,这点倒是跟他爹学得像,他呵呵笑道:“今日我是听到了些风声,说大人特地向圣上请旨重查秦玏一案,要来我这大牢里提人。可那毕竟只是风信,下官也并未收到圣上的口谕或是圣旨,要求给大人放人。”

张骓期抬眼看着他:“这刑部大牢啊可不比台狱,易进难出,关的都是重犯,下官自然得仔细些。”

柏秋行低笑一声,似是嘲讽。

他也懒得虚与委蛇:“张侍郎要为难人也不是这么个为难法儿。”

“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张骓期额角一跳,显然没想到柏秋行会说得如此直白,“下官只不过是谨慎些,食天家粮办天家事,可不能马虎。”

柏秋行冷眼看着他。这副嘴脸,简直和张齐敬一模一样。

一想到那桩陈年血案,心中的烦闷和憋屈得不到舒展。他难得没了耐心,反手抽出旁人的长剑,直抵张骓期颈间。

旁人见状皆是一惊,气氛剑拔弩张,御史台和刑部的人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