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观念也只是他秦观啸个人的三观而已,不代表现实之中的广大群众。
秦观啸的车上由于他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故而一车四人,包括司机,都非常地安静。不同于这辆车,秦汉嶙那边则是骂的骂,哭的哭,鸡飞狗跳。
“不许哭了!你自己犯了错,怎么还委屈上了?”秦汉嶙对秦桃芝厉声训斥,顺便丢给她一条帕子擦眼泪。
秦桃芝被秦汉嶙骂了一句不学无术后便就开始哭,她觉得自己被看低了,伤到了自尊。叛逆期的小姑娘最要脸面,一言不合就开哭。她不要秦汉嶙的帕子,他丢给她,她则是丢回去。“我怎么不委屈?你这样说我,弄得我好像是在外头乱混一般。我也是有理想抱负的人,就兴你打仗报国,不兴我文化强国吗?”她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表情惨烈到仿佛是受了强权迫害一般。
“你还挺振振有词的,挺能说啊。”秦汉嶙对自家小妹不禁‘刮目相看’。他收好她丢在他身上的帕子,下达最后‘通牒’说:“从明天开始,你上下学都由我的人来接送,不许你自己走。如果我的人没有接送到你,你就再也别想踏出秦公馆一步。”
这话说得挺有力的,有力到秦桃芝指着他就骂:“军阀!你和爸爸一样,都是不管百姓死活只会摆弄权力的封建军阀!”
可能是秦汉嶙从来都没有与外人说过,他非常不喜欢别人叫他‘军阀’。尽管有时候,他会自嘲他不过就是一个军阀的儿子罢了。但,他也只会说他是‘军阀的儿子’,而不是他就是军阀。
对于秦桃芝的‘指控’,他异常冷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他的目光让她安静了,她仿佛就像是嗅到了暴风雨前期的宁静一样,突然开始害怕,然后闭上嘴不再多说一句。
“少帅,到了。”陈勇把车开进了秦公馆,他将车停在公馆门口的车位上。
秦汉嶙没有着急下车,他看了一眼秦桃芝,与她说:“你先回去做功课。”他有话要对陈勇说,故而就先将她支走。
秦桃芝听着他冷冰冰的语气,纵使心中有不服,可却也识相地开门下车。她很清楚,他现在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没有朝她开炮。
透过反光镜,陈勇看着秦桃芝进了公馆后,问:“少帅是有什么吩咐吗?”他知道秦汉嶙应该是有话要对他说。
“你一会儿回金云大饭店去排查一下饭店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去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服务生出现在酒会上。只要有一丝线索,你都要赶紧追查,尽快把人抓到。”秦汉嶙对于这个服务生的来历非常有兴趣,并且猜测此人应该与洪贤民也有关系。
服务生、洪贤民以及商彤霁,这三个人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圈。他想知道这个圈儿里到底圈了什么东西。
陈勇不多问,他干脆地应下,并问:“洪校长需要盯梢吗?他今天的表现很是奇怪,似乎是在寻机会传递消息。”
秦汉嶙当然不会放过洪贤民,既然陈勇提了,他便一并吩咐说:“盯着吧。你去看看他到底是在给谁卖命。”经过暗中传递纸条这桩事件,他对洪贤民已经与中城画上了关联符号。同时,他也想通过探查洪贤民来摸索中城的人在北城安插了多少人,他们分布在哪一行哪一业中。
说完洪贤民,秦汉嶙不免要提及一下商彤霁。他记得在李曼云找他说话前他是吩咐过陈勇去盯着她的,怎么一眨眼,她就让人用枪顶着腰了呢?带着疑惑,他直问:“你后来去了哪里?怎么没看住那个舞女?”
“擅离职守是下属的不对,我认错。”陈勇不逃避,他虽不知商彤霁后来如何,但没看住人的确是他的失职。他带着歉意低头说:“我看商小姐那会儿正躲在角落里喝酒,想着她暂时应该没有危险,故而就放松了警惕。以后不会了,少帅要罚我,我都认。”他没有想过去用秦桃芝来为自己辩解,因着他觉得一码归一码,不该用另一桩事情来为自己的错误做掩盖和狡辩。
就是这个实在的脾气性格让秦汉嶙一直都特别信任陈勇。对方是条汉子,他也不作妇人之仁以免损了对方的面子和气性。“罚你半个月薪水,外加以后每日去接送桃芝上下学。”这个惩罚他觉着应该挺够的了。以防陈勇会对秦桃芝心慈,他又说:“她要是不配合你就用强的,打她也好,骂她也罢,我都不怪你。你就把她给我看住了,每天学校公馆两点一线。”
这活着实是受罪的苦差事,陈勇不像刚才那样爽快,他面色上略有无奈,考虑着拒绝说:“这……三小姐毕竟是小姐,而我只是一个副官……我……”他怕自己会以下犯上,最后两头落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