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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对不起怀宁,不配做他的父亲。可余肃那个活在家国大义梦里的老古板必须稳住,假意结亲是最好的法子。”闻珺楚心狠之处正在于此,他认错,但不悔。

“那花轿里的异香是怎么回事?你要给季博识栓狗链子,用什么法子不行?”闻怀初越说越恨,恨闻珺楚无情,恨自己无能,也恨这乱七八糟的命。

“怀初,你小时候爹不是教过你么?”闻珺楚语气堪称凉薄:“任何事但凡决定做了,就一定要干净啊。”

盯着他的人那样多,若只是将闻怀宁偷偷送走,难保哪天她行迹败露,引有心人起疑,再顺藤摸瓜查出这些年来被粉饰太平的腌臜事。

惟有死人最易掌控,也最安全,成大事者怎可拘于小节?

最后一丝期待在闻珺楚话中湮灭,闻怀初的滔滔怒气平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父亲,我没有什么要同您说了。”

闻怀初转身,五内冰冷,把身体冻得僵硬,迈步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左脚正踏在掉落的那幅字上,将“君子”这一笑话碾得稀烂。

闻珺楚望着他的背影,胸口莫名有一丝悲伤溢出。

“孩子……”在闻怀初走出书房之前,闻珺楚叫住他,喉头发紧:“夏日将尽,相府秋景萧条,我走以后,找个人陪你过吧。”

闻怀初没有答话,他静静走到门外,险些被血红残阳灼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