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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景嘉瑞的手起身,曾几何时,山一样高大的男人竟已需要他俯视。山岳在他心中塌缩,掀起惊涛骇浪哽住了喉头,他一时说不出话。

“星延,”景嘉瑞回首又看了一眼门扉紧闭的会客堂,视线妄图穿透无情铁壁描摹出那个竹绿色的修直身影,看了好一会儿,他说:“你喜欢她的时候,也别忘了要喜欢你娘,爹没能……爹没能给你娘的,你替爹多给一点,好孩子,你一直是爹最喜欢的孩子,一直都是。”

说到最后,景嘉瑞声音颤抖,他说完就走,下台阶时踉跄了一下,堪称落荒而逃。

“父亲!”景星延追出两步叫住他。

景嘉瑞停下脚步,但没回头。

“您最初教我习武时赠给我的木剑,我把它粘好了,就挂在寝房,您如果想念它,可以随时来看。”景星延说。

如果想念我们,也不妨常来坐坐……

景嘉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始终没有回头,听完就大步走离了景星延的视线。

黄昏时分,将军府来人,称将军今晨在尹宅遗落了儿媳送的礼物,特命他来取。此外,他还给简云桉带了见面礼——一对通体无瑕的青白玉镯。

尹冰旋见了那镯子,下意识往腕上摸了摸。这是景家送给媳妇的家传之物,景嘉瑞幼年最贫寒的时候景家老夫人都没舍得当掉换粮,这对镯子曾在尹冰旋腕上待过十个年头,又在她领着景星延离府之日被完璧归赵,现在能辗转到简云桉的手上,便算景嘉瑞将这儿媳认下了。

景嘉瑞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简云桉肯定景星延跟他说了什么,无奈软硬兼施都没问出来。

后来问着问着就问到了床上,简云桉往外推他,不告诉就不给进,景星延不知从哪信口叼来一句狗言狗语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