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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孔如琢站在那里,大概是走得太急,云捏雪揉一般秀丽的面上,浮着淡淡的烟霞颜色。

夜晚太静,她的呼吸声有些急促,胸膛起伏间,身上大红色的裙摆在微凉的空气里,荡出一痕洒拓的弧度。

艳色如灼,燃尽寒夜。

堂下灯火不算太亮,蒲又崇却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才问她说:“你怎么回来了?”

孔如琢双手在胸前交叉环抱,闻言冷笑一声:“听说你要被家法处置了,来看热闹。”

“那你要等到明天,等父亲醒了才能看到。”

孔如琢脸色沉了下去:“你怎么不告诉父亲,你是因为我才当街打人?”

“有什么区别?”蒲又崇转过头去,淡淡道,“既然做了,没必要巧言令色。”

孔如琢知道消息,便一路从新港紧赶慢赶地回来,满脑子都是一进门,就看到蒲又崇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模样。

可没想到,他倒是坦然自若。

孔如琢走近几步,在他身后站定。

他背脊笔挺,哪怕因为长时间的跪姿,身上的布料已经聚起了纹路,可他姿态淡然,雍容骄矜,似是无论何种处境,都丝毫无损他的分毫气势。

孔如琢静静凝视着他,他察觉到了,漫不经心道:“今晚你等不到我受罚了。老爷子每天早睡早起,五点半就起来打太极拳,你醒得若是晚了,就要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

孔如琢被他给逗笑了:“蒲又崇,明明是关心我想让我早点休息,非要说得这么委婉吗?”

蒲又崇垂下眼睛:“孔小姐……”

“我自我认知过剩是吧?”孔如琢啧了一声,拿足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膝盖,“往旁边让让。”

话毕,不给蒲又崇反应的机会,孔如琢已经在他身旁跟着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