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道
往开州送信的人,是时佼母亲冬菱,她偷偷瞒着金氏喊许景瑭回来,时佼自然也跟着。
开州到葵州,平时三个时辰路程,许景瑭亲自驾车行,年下通衢畅行无阻,两人回到金家时,穹顶之下,夜幕方临,家户们有的还正在贴桃符,炊烟不断,孩童们在街巷间穿梭玩闹。
村子紧挨镇,往来多车马,对于许景瑭的马车,众人基本不甚在意,进入村子后马车减速慢行,甚至不时需要停下让行,时佼听见路边聚头的妇人们聊天。
“那是谁家马车?好讲究的装饰。”
“不知道,那驾车的后生好俊,却瞧着面生……”
许景瑭年少离家,寻常也鲜少回来,左邻右舍认得她便很是不错的。时佼紧挨着坐在车门后,看不见许景瑭神色,但能清楚感受到这人隐忍的怒火和按压的气愤,以及某种不知所措的无奈。
时佼认识许景瑭以来,见过她隐忍,见过她退让,甚至见过她在某些冲突中委曲求全,她在许景瑭身上见过挺多情绪,却唯独没见过无措和无奈。
许景瑭么,如许老太太言,是个一定主意的“倔驴”,她心里有打算,脑子里有想法,遇见事情从来应对自如,有条不紊,那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事,能让这么一个人变得无措且无奈?
时佼也看了家里来信,是她母亲所书,里面未多言述,只说许景瑭阿爷金刘三打伤许景瑭母亲金氏,望许景瑭能尽快回来金家一趟,处理下相关事宜。
但是时佼知道,这其中必还有不能写在信里的事情,等着许景瑭回去拿主意。
今日除夕,普天同庆,金家这座独门独院却然冷清如寻常,春联或者桃符都没贴,门外墙下的杂草亦未除,从外往里看,只有烟囱里隐约的炊烟,和屋子里偶然传出的细碎动静,能证明这座宅子现在的确有人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