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漫长、平静、安宁、顺遂,但却唯独没有他的一生。
萧亦然见过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模样,心口疼地仿佛被生剜了一刀,搀着将人从水里捞起来拖回屋子里,用近乎粗暴的手法擦着他湿淋淋的头发。
沈玥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抬手可怜兮兮地去扯他的衣袖。
萧亦然顺势扯过他被腰带包扎的手,解开湿淋淋的带子,皱眉道:“不知道手伤了,躲着点不能泡水吗?”
沈玥习惯要认错的话,在他冰冷的眼神里打了个转儿,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他整个人都差点溺毙在梦魇里,如何能顾忌手上的这点伤口,解开绑带后割开的皮肉被水泡的翻开,殷红的鲜血几乎是瞬间涌出来,顺着手腕流到萧亦然的手上。
沈玥往后缩了下手,“仲父,我自己来。”
“……”萧亦然没说话,只冷冷地瞧了他一眼。
沈玥讪讪地解释道:“我手上都是血,会弄脏仲父的衣裳。”
萧亦然重新撒上止血的白药,仔细地拿绷带缠了,深深吸了口气,方才应了声:“嗯。我也是。”
“是什么?”沈玥茫然地看着他。
萧亦然:“我手上沾过的血,只会比你更多。”
这分明不是一回事。
沈玥笑了笑,试图用脸蹭他,被萧亦然面无表情地一指头戳回来后,只好歇了蒙混过关的心思,埋着头趴在小桌前老老实实地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