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在漠北的支持下登上皇位,彻查天门一案,亲审世家,重振朝纲……
杜明棠升任元辅,辅政行令,庄学海仍任东宫少傅,亲自教导他开蒙,手板子还是照打不误。
那一场未竟的血色婚仪,慢慢地成了京城未再提及的往事,千里单骑回守沧云的萧三将军,接过父兄的旌旗,驻守北境,再不曾踏足中州。
命运从那一刻开启了岔路,彼此的人生再也没有产生过交集,此后锦书休寄,他只在回禀朝廷的军报上见过这个名字。
萧亦然。
这三个字犹如刺骨浸血,将他这安稳的一生都撕开一道惨烈的缝隙,漫天血雨森罗幻象如潮水般涌进来,剧痛难当。
“沈子煜!”
萧亦然远远地瞧着他陷进水里魂都要飞了,三两步跨进池子里,一把将沈玥从水里拽出来,胡乱拨开他湿淋淋的乱发,确认着他的呼吸。
沈玥不知是被梦魇住了,还是溺了水,一时竟没能醒过来,被噩梦陷地更深,整个人痛苦地在他怀里蜷缩成了一团,微微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绞着他的衣领。
萧亦然用力地压着他的胸口,低喝道:“子煜!”
沈玥惊厥地吸了口气坐起来,剧烈地呛咳着,心跳躁动如鼓,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通红的血丝。
梦魇纠缠他这十年,血腥的,惨痛的,死别的,惊惧的……
没有哪一次比这个更宁静,宁静得美好,宁静得窒息,宁静得令人痛苦地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