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一眼,水牧的耳边都是嘈杂声,铜盆碰撞和水声哗啦,以及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他的腿上。
猛地坐起身,就发现自己躺在锦帐之内,洁白的被褥染着大滩血污,周遭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腥气息。
大夫握着滚烫的小刀,已经将水牧的长裤掀到了腿根,正抵着他的大腿就要往下切,却被突然坐起的人吓了一跳,顿时抛开了小刀。
发须灰白的大夫跪伏在地,哆哆嗦嗦,“统领大人……大人伤势过重,得快些切除腿上的息肉,否则会伤及根本!”
可大夫再握起小刀起身,却见床榻上的人一脸阴鹜。
只好壮着胆子上前两步,“统领大人伤势过重,臣得尽快给您处理伤口——”
啪嗒一声,手中的小刀再度落地,翻滚到了床榻底下。老大夫愕然,“大人的伤——臣该死!是陛下召臣来为大人医治的,臣,臣不知大人无碍……”
怎么会如此!统领大人的腿上没有伤!方才自己为何会将刀抵在他的腿上……真是老糊涂了!
老朽已经在心里打算着如何将一家老小送回旧乡了,冷汗直流汗湿领口。
水牧揉着太阳穴,紧锁着眉头,淡淡得听不出喜怒,“无事,回去复命。”
如获大赦,老大夫起身便踉踉跄跄往外走,直接撞上了守在门口的护卫。
护卫急得焦头烂额,一把抓住了老大夫的衣袖,“林御医!您怎么出来了,统领大人伤势如何?”
“伤势?老夫老眼昏花了,统领大人除了身上伤疤多点,可好得很!尽是折腾我这把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