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扑腾着慌乱逃离,因为有人来了。

米竹拨开高过肩膀的芦苇穗子,寻到了一处半露天的宅子。大院中七零八落摆着晾衣架,尽管已经腐朽,尚能猜出先前的繁华景象。

不禁又想起了无厄。

那个面上带疤的少年成了不苟言笑的男人,在戈壁滩上风吹日晒,终于释怀离开,虽不知前路,也不问归途。

“殿下觉得如何了?罗狮子的旧灵消散了吗?”

“散了,散得彻底。”

米竹托起掌心,纯白的灵力交缠着淡金丝线,预示着无暇的神力回归。

毕竟招魂镇中的戊刃,彼方尚有希冀,不至于数百年前那般穷途末路。而罗刹是个聪明人,选择哪一段记忆可以不那么痛苦——不言而喻。

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又何必纠结。

水牧身后垂着尾巴,往后一捞,连带着沙土和三只正襟危坐的狐狸一起,推到了米竹面前,“殿下,招魂吧。”

这一次要阖家招魂,若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再带着三个小童,就再好不过了。

或是做小客栈掌柜,数着几两碎银,听来客讲着沿途趣闻,让三个小孩帮着擦擦桌柜,端茶倒水……

想着想着,他弯起了眉,唇角扬起一丝弧度,望向米竹的目光带着些期待。

随着她的掌心凝起的灵力凝成球体,炸开波浪般的烟雾,招魂镇布在了这座残败的城。牡丹城笼罩在银白的灵力之中,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