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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彭有些眩晕,连忙下马,一时间竟然没有去看那具骨植的勇气。山间十分寂静……或许是死寂,竟然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

有风吹过,繁盛的树叶彼此沙沙地交谈了一番,像是无数魂魄在耳边窃窃私语。

片刻,严彭终于迈开腿走到骨植旁,然而还不等他细看,就发现了别的。

一副骨植,怎么可能有七条胳膊?

严彭视线一滑,果然,那旁边还湿润的泥地上,赫然摆着另一副还没烂净的骨植,看上去好像还是个孩子。

紧接着,严彭猛地站起来,适才他并没有仔细看,此时观察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一片土地了,而是一块坟场。

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浮现,他脚下踩着的,恐怕是烂掉的血肉。

山间的死寂几乎能压死人,严彭深吸一口气,可鼻翼四处缭绕的,都是淡淡的血气。

严彭抠破了手心,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他牵着马,壮着胆子继续往村子里走。

然而越走越是心惊。

村口的赈济堂已经塌了,留下的院子并未堆放着木料,而是已经分不出个数的尸身。

那些尸身有的已经烂净了,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骨植,而有的仍带着血肉,像是一块血肉模糊的招魂幡。

尸山摆在这,周围嗡嗡地飞着苍蝇大快朵颐,那些东西不会在意,只晓得吃饱便好。

原来,人活得连苍蝇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