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灾情已经平定。
忽然,严彭听见了脚步声。
在这种地方还有活人?不……那活下来的,还是人么?
不大会,从尸山后面绕出来了几个影子。那些……姑且算是人,动作僵硬,骨瘦如柴,衣不遮体,连行走都成了最困难的事。
然而这一群活尸一样的人,在看见不一样的活物时却忽然两眼放光,全部的活气都注在了深陷的眼窝里,亮得吓人。
现在这些人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一个念头的傀儡,饱腹成了唯一的目的。
没过一会,尸山后面又走出或是爬出更多的人来,他们活尸一样,眼睛里烧着鬼火,看着外来的活物。
严彭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他也没有勇气再去查看,他所有的想法都被眼前的景象冻住了。
他见过饥荒,见过疫病,见过战场,见过尸山……然而当这样的惨剧再次降临到人间,到他面前时,他还是会害怕。
人间如此,地狱何殊?!
阳光很快隐藏到高山之后,这里又成了晦暗不可触碰的脓疮。
然而此时,村道上似乎来了另一队人。他们是从沅县方向来的,走得很慢,后面还带着什么东西。
严彭牵马走到一边,坐在已经坍塌的房子的墙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而他的脚底,是一个已经散了的草人,本来是挂在门楣上辟邪驱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