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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严彭怒极反笑,将县里装扮得漂漂亮亮,等朝廷的人一走就万事大吉。好一个瞒天过海!

“官爷,我……我觉得您和那群贪官不一样,所以把这些说给您。”妇人又道,“我妹妹前些年嫁到沅县去了,日子过得苦。就算,就算是为了我妹妹,我今天也一定要与您讲!您一定,一定要为他们主持公道啊!”

严彭只是一点头,没再说什么,然而妇人却莫名安心下来,好像有些人仅仅是一个点头,就会说到做到一样。

“多谢夫人告知,否则我还被蒙在鼓里,和他们一起共看太平盛世呢!”严彭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去!”

窗外的雨小了一些,但山间起了风,直能把人吹个透心凉。妇人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忙追了出去:“官爷!官爷!”

“多谢夫人款待,冗务在身,来日再偿!”

后四个字被严彭扔在了雨里,没过片刻,他便骑马消失在了村道尽头。

妇人说的村道好走,可能只是对于山路而言,反正严彭目下是没觉得这里好走。

雨终于停了,云彩四散而去,下午的日头立刻挂上来炙烤着这片土地。

严彭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恨不能一下飞到沅县,但心里还抱着一点点希望。赈灾粮已经下发了,或许情况能有所改善。

然而他那一点希冀很快落空。

在山间走了不知多久,严彭看见了又一个村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里泛着一股死气。

然而越走近,这种感觉越明显,连马都不敢嘶鸣,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严彭的手死死握着缰绳,指尖一片冰凉,好像他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直到他在村道上,看见了一具白森森的骨植,才明白这死气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