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抓住她放置在膝上的手,慢慢攥紧,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我可以学的。你教我。”
沈婵睫毛忽地颤了下。
她非常清楚,让井钦皓这种人低下高贵的头颅,愿意承认不如旁人,愿意俯低姿态去学习,简直可以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婵说不清楚眼下心里什么感受。
但她此时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以前的一件事。
依旧是她仍在t大读博期间、井钦皓在大雪纷飞中背她去校医院那次。
其实她的宿舍楼离校医院还挺远的,一个在北边,一个在西边,而t大校园又非常大,等井钦皓一路冒着大学将她背到校医院后,沈婵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
到了校医院后,出诊的医生见到他俩这样子非常诧异:“既然生病了,没喊辆出租车过来吗?或者借一下校安保那边的车?”
他拿了体温计过来给沈婵测量,又说,“雪这么大,至少得打把伞吧。”
井钦皓站在那儿,他黑色厚呢大衣上还落着厚厚一层没来得及拍掉的雪,而他人直接被医生这三连问给问傻了。
他怔怔看向沈婵。
沈婵正靠坐在问诊的椅子上,头发上也是细小冰碴,她如雪一样白的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晕,瞧上去虚弱到呈现出一种乖顺的状态。
井钦皓脚下无意识上前两步,又定在原地,喃喃道:“我以为很近……”
这位医生是个心直口快的,他一边在电脑端噼里啪啦打药单,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走过来至少半小时,确实挺近的。”
闻言井钦皓彻底懵了。
他神情登时凝固,眼睛里又泛出些不解,似是在回忆这条路确实走起来没那么远的样子,迅速到甚至嫌路程太短。
他转过头,无助地看向沈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