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有些乏了,不若先歇下罢?”
何止是乏了,他的每一次吐字发音都能引起五脏六腑剧烈地抽痛。
江晚宁轻轻点了下头,蜷着背,安静地躺到了床榻里侧。
帆船一般的月牙在靛蓝色的油状夜晚里航行,突破了层层叠叠的云雾,擎着光亮映着地面的皑皑积雪。江晚宁一旦受过惊吓便很难睡着了,她有些害怕,害怕外面一阵阵疾卷而来的风,会不会把这座宅院摧垮成一座废墟。害怕风不是风,是锦衣卫捉拿逃犯时衣料摩挲的声响。
江愁予累极,扔抽了几分神留在她身上。
听到身边小女郎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艰难地转了一下身。
“怎么了?”
“在想事情。”
江愁予忍耐剧痛:“想……想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胡思乱想罢了。”
“我爱听,说给我听听罢。”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有好几日不曾见过苏朔了。倘若今晚他在场,凭借他的身手,或许你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那个刺客也有可能被他当场捉拿了。”江晚宁嘴上这般说,心里头却重重呼出一口气,庆幸他不在。
“他被我罚了……暂时不在府上。”
“他惹你不高兴了,做不该做的事情了?”
“……他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