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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是,他只能在一片阒寂的夜晚中享受着她给予他的愉快,一遍又一遍地耐心亲吻她有如珠玉的耳垂。他的脑海中一帧帧浮现过二人在楚国公府的从前,无论什么时候她都陪伴在他,宜痴宜嗔,或喜或悲。

竟不知过去了有多久,当冷夜的寒潮渐渐攀爬入了身躯,来自感官的感性愉悦一下子变得十分脆弱和短暂。来自这位病态的公子的理智与本身所具有的多疑性情在他的身体里占据了上风,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怀中的小女郎为何会有这样巨大的改变。

四哥哥、四哥哥。

江愁予启唇喃声,反复咀嚼这三个字眼。

自从在杜府新婚夜晚与她交融的那一瞬开始,江愁予便再也不用这三个字眼自称。仿佛在他的潜意识里开始,将她强迫了的他已经和在楚国公府上文雅弱质的公子一刀两断。而如今面目全非的他已经无颜与她记忆中的公子重叠,她何以,在今夜,这般突兀地开口唤他?

他本人尚不能将自己和楚国公府的四公子联系起来,她为何能够?

江愁予摩挲着她的睡颜,眼神一瞬古怪。

他被这个想法折磨得难以入睡,随即悄然起身,披了件厚氅走出房间。

而在他走之后,原本酣睡在床一侧的江晚宁缓缓睁开双目,她如释重负的轻叹在开阔的房间响起,很快又静下来,继续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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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月,四囿环雪。整个昏暗的世界似涂银浇汞,滉弄着雾蒙蒙的圆晕。安白将书房里的书册整理罗列好后出门,途径郎君夫人的前院,见郎君立于寒月之下,负手沉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白上前,诧异道:“郎君怎还不歇息?”

江愁予愈发觉得不对,莫名将她的古怪同沙婆婆联系起来。

“朔呢?”

安白怔了下:“尚不知道,奴才去他的住处找找看罢。”

随即安白的脚步一转,身影消失不见。他起先是朝着苏朔居住的厢房那儿看了看,见黢黑的房间里没有丁点光火的痕迹,想到苏朔偶尔也会到沙婆婆那边坐坐,脚下拐了个弯,脚打脑门儿地往沙婆婆那里跑去。

“苏朔,苏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