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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入府上,江晚宁的眼睫微动。

“圣上命我调查此事,这段日子可能不回来用晚膳了。”江愁予拧着手中襟扣,视线不动声色地自她的脸颊滑过,“腓腓一个人在家也要乖乖用膳,可知道。我让蒹葭盯着你。”

绿绮声在略凝固的气氛里破开声音。

江晚宁按住琴弦,声音低下:“我知道。”

她显得心不在焉,似乎在想别的事情。

对杜从南的事情反应不大,就好。

江愁予稍微放了心,抚抚她的脑袋出门。

江愁予忙碌的几日里,沙婆婆照例来江晚宁的屋里。

淡淡的朱砂气味在屋内绵存,沙婆婆的视线顺着双麒麟白玉香炉看过去,见榉木黑漆攒花矮榻上绫罗散地,一只肌骨匀称的白生生脚丫踩在地面。很快薄薄帷幕被人自内而外地撩起,里面的小女郎深蹙蛾眉,美目轻撩向沙婆婆。

见她眉目汗湿,眉眼之间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沙婆婆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小女郎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且她每一次施祝由术时她都在极力抵抗着,迫使自己不入幻境。

沙婆婆手里收拾着东西,眼角微酸。

小女郎每一次像身陷泥淖般苦苦挣扎的模样,无不是让沙婆婆想起来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就像是苏朔所说的,她年轻时曾在一个男人身上下过情蛊,而那个男人备受折磨的神情与面前的女郎如出一辙。而那情蛊比此物烈性许多倍,那个男人不堪其扰下选择了自戕。

这么多年,她悔过恨过,而如今小女郎痛楚的神情再一次化作利刃捅向她的心窝。

年轻时做的错事,她不愿再做。

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世上再多一对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