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远远就看见了苏朔的身影,噶着粗气喊他。
苏朔听到他的喊声,未曾理会,一心想着去沙婆婆的屋里。
就在方才他夜归时,府上的一个侍卫过来说沙婆婆晨昏时出去了一趟,然而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沙婆婆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常常会杵着拐杖到街上逛逛,所以侍卫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过去了这么久还没回,侍卫觉得不妙了才过来告诉了他。
苏朔想不明白沙婆婆为何会不告而别。
是沙婆婆不愿意再为夫人施以祝由了,还是她的祝由术在夫人身上起了效用才离开的?
正当苏朔要沉力推开房门,想去沙婆婆的房间一探究竟时,后面急匆匆赶上来的安白焦躁地冲他喊道:“苏朔你这是在做什么,郎君正在前院那里等候你呢。我瞧他在雪地站了有好一会儿了,你还不赶快过去!”
郎君的身子孱弱,他们二人都是知道的。他们自然不能让他多等。
苏朔推门的动作一顿,贴着房门的掌心很快地收回,跟在安白身后往江愁予待的地方快步走去。无人知道,一阵朔风趁乱汹涌地扑进房间,将沙婆婆留存的、说明了事情前后因果的信笺掀至旁人难以注意到的角落缝隙。
苏朔武艺高强,步伐踩入雪里依旧迅速。
他很快走到前院,耷眼喊道:“郎君。”
面前的郎君似在发怔,略微涣散的瞳孔过了好一会儿才凝聚到他的面前。
苏朔忽觉头皮一紧,把头往下埋了埋。
“方才侍卫过来禀告,我才知道沙婆婆垂暮时分离府了?”江愁予垂目看着他,长睫覆盖的双目晦暗不定,道,“我府以宾客之礼待之,又出千两黄金、数十箱珠宝作为诊治费用,她为何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苏朔心下一凛,连忙道:“属下也是刚听到的消息,本来正打算去沙婆婆的房间一探究竟的,听到郎君在找属下,属下便先过来了……如果属下没猜错得话,想必是沙婆婆为夫人诊治得差不离了,她这才不告而别……至于为何连招呼不打就走,是因为沙婆婆和江湖人士来往时随心所欲惯了,所以才没和郎君说一声。”
江愁予的视线从苏朔额上的冷汗瞥过,面色渐渐转冷。
他逼视着对方:“原来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