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页

“郎君当心。”苏朔搀住江愁予,只觉右臂上有一股滚烫热度隔着厚厚衣衫烧过来,“安白你过来瞧瞧,郎君是不是又起温病了?”

及笄宴一结束,江愁予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三寸长的伤口从午后烂到了大半夜,又不让安白进房伺候,这温病不起来才怪。这段日子他服用的皆是大补的药物,又不肯一点点从根本调养,身子已亏损得不成样子,自然容易染上温病。

安白见他往外走,问道:“郎君哪儿去?”

“宁王府。”

安白与苏朔齐齐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肃穆之色。

若非有要事相商,郎君和宁王鲜少露面。

郎君深夜往宁王府,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

荒凉巷道,万木萧疏。

今夜是个阖家欢庆的日子,人人皆闭门不出。大街上一片冷清,偶有几只草虫趴在稀稀拉拉的草丛里吹着寒茄。江愁予面色阴沉地踽行于朱雀街,苏朔匿在暗中护他周全,安白则是隔了三丈远远地跟在后面。

二人从未设想过江愁予会对宁王说出这般出格的话。

他要在一个月内拥宁王登上储君之位,并在及笄宴后极快地敲定了一个想法。他主张宁王以状告端王刺圣一事入宫面圣,端王闻讯后必会赶马入宫为自己开脱,从端王府至禁宫必经御街,他让宁王在那儿备弓手,伏杀端王。圣上子嗣单薄,除去东宫的废太子便只剩端、宁二人,一旦除去端王,宁王无疑能坐稳储君之位。

然而宁王不愿如此。

宁王回京近一年,声望远不足于端王,所得支持者甚微,即便宁王日后登基也只会是个弱势的帝王,这是宁王拒绝江愁予的第一个理由。再者,宁王多年师从陈渊,在陈渊的影响下继承了儒学的核心思想体系,认定了杀兄争国,天下共击之这一道理,故而明确地拒绝了江愁予的做法。

“那么给我一千人。”

“你要这么多人做什么?”